偶有小恙
文丨朱成玉
馋
【资料图】
此生一大缺憾是——不会做美食。
一个不会下厨房的男人,魅力会减掉一大半。明知其理,却依然对厨房之事一窍不通。
不会做美食也就罢了,却还馋。必须向身体忏悔一下,难以抗拒毛血旺、疯狂烤翅、麻辣鸭头的诱惑,尽管我的胃不能吃辣。不吃我会思念,吃了我会胃疼,宁可胃疼,不要思念。
看美食类的节目,总是会忍不住咽口水,深夜饥肠辘辘之时,看到《舌尖上的中国》,锅里的汤汁咕嘟咕嘟冒着泡,泡菜叶子油光红亮,黄馍馍在蒸笼里“噗”一声笑开了花,建水豆腐在炭火的催发下全都胖得圆滚滚,秃黄油拌饭,一粒粒米饱满剔透,等着黄澄澄的雨来滋润……此情此景,纵使是神仙,也难不馋吧!
清朝诗人袁枚写过一本书叫《随园食单》。随园,是袁枚晚年居住的地方,他也自号随园老人。食单,顾名思义,菜单。在随园吃的菜单,可没有那么简单。莫要以为往来无白丁的文人只能高屋建瓴地谈一谈何物好吃,何物有何风韵,袁枚就写了一本很是实在的食谱。什么时令吃什么,怎么做,怎样挑选状态最好的食材......他都在书中一一道来。只看这句,“夏日用芥末、鸡丝拌冷海参丝,甚佳。或切小碎丁,用笋丁、香蕈丁入鸡汤煨作羹”;再看他说鱼翅的这两句,“用有二法:一用好火腿、好鸡汤,如鲜笋、冰糖钱许煨烂,此一法也;一纯用鸡汤串细萝卜丝,拆碎鳞翅掺和其中,飘浮碗面”,读此,馋虫已被勾出,爬得满心满胃都是。
食无贵贱,馋者为佳。只要能激发食欲,无论是街头脏兮兮的小吃,还是米其林餐厅的精美菜肴,在吃货眼中并无二致。
我喜欢彻彻底底,不喜欢拖泥带水,更不喜欢纠缠交错,只中意最纯粹的味觉。我喜欢创造性地吃,民以食为天,吃乃人生一大乐趣,不必与人攀比食物的贵贱,嘴巴喜欢才是最重要的,过于讲究高低,非要分个高下,往往丧失了生活最本真的趣味。
好吃但不能多吃,适可而止。而懂得适可而止的事物,是美好的。
馋,不仅仅是嘴巴。眼睛,耳朵,脑海中,都有一根长长的舌头,勾着我们,向着滋味的悬崖边走。
怕
一生都是在怕中度过的。
小时候怕后,一个人走路,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自己,不停地回头看。影子像割不掉的尾巴紧紧跟随,而影子也是我怕的事物之一。
怕黑,一个人不敢走夜路。不敢在漆黑的屋子里独坐。怕闪电,怕雷声。
怕死人家搭起的灵棚和哀乐,以及那些纸牛纸马。有一次放学回家,恰巧就赶上邻居家老人去世,要回家就必须得从灵棚边上走,经过的时候,头皮都炸了,好几天都会做噩梦。
一张黑白的,印有外国女明星的挂历也让我害怕。画中人奇特的相貌,夸张的发型,骇人的眼神让我不敢正视。这里面只有一张让我看着挺舒服,后来才知道那张是奥黛丽·赫本。
上学后就开始怕老师。怕突然提问到自己不会的问题,怕老师总是格外青睐地点到我的名字。怕输,无论是体育比赛还是学习成绩。
上了大学,毕业,工作。怕的东西越来越多。怕父母失望,怕父母生病,怕领导,怕失业,怕突发状况,怕婚姻出问题......接踵而来的问题让人渐渐衰老。
老了,夕阳无限好的时候,开始怕死。哪怕一个小感冒都害怕得要命,生怕一病不起。开始怕孤单,怕最后的自己没人陪伴。开始后悔,觉得有些遗憾难以弥补。
人生就是这样。什么样的年纪,就会有什么样的恐惧。我清楚地知道,等我衰老之时,最怕的就是不再记得你是谁。
我想起小时候每当说出“我怕”的时候,母亲总是对我说,男孩子要勇敢!是啊,不勇敢是会被当作反面教材的,不过,也有相反的情况,比如,懂得畏惧自然和生命的人,终是令人尊敬的。
懒
有人说,青春的坟墓是被窝。懒床几乎是所有年轻人热衷的享受。
萧红前辈劝我们:生前何需久睡,死后自会长眠。道理都听得懂,可是早晨的觉,真的是世上最不可抗拒的诱惑之一。哪怕多给你五分钟,也是美的。当然了,适当懒一点是无可厚非的,但要是懒到脏臭,就令人生厌了,哪怕你是学富五车的名人。
北宋时有个宰相窦元宾长期不洗澡,臭味难闻,时人称之为“窦臭”,这个事欧阳修记在《归田录》里。“臭男人”一词可能就是起源于此。与他同朝的王安石有过之而无不及,《宋史·王安石传》载其“性不好华腴,自奉至俭,或衣垢不浣,面垢不洗。”王安石不知道是不是公务繁忙,也是很少洗澡,衣服也不换,满是污垢,甚至长了虱子。《遯斋闲览》载他有一次上朝的时候虱子都居然爬到了胡子上,连皇帝都忍不住笑了。《梦溪笔谈》也记载他的一个故事,说是王安石的家人见王安石脸色发黑,以为他生病了,请来了大夫。大夫说这不是病,只是脸上泥土太厚,洗一下就好了。
外国人也有。据说大画家毕加索对灰尘情有独钟,他的画室里垃圾成堆,画纸上落满了灰尘,地上到处都蟑螂横行,但他懒得打扫卫生,而且还不许别人打扫,他的第一任妻子俄罗斯美女奥尔加却很爱干净,对此很是恼火。毕加索特别喜欢穿灰白衣服,他说在这种颜色的衣服上,灰尘不会留下痕迹。
被作为不求上进的行为之一,身体懒一些倒不打紧,心若是懒了,是容易生锈的。不过,人类的文明倒是因懒而得福了,发明车,因为懒得走路;发明电话,是因为懒得等待;发明电梯,因为懒得爬楼......所以,懒人才是推动这个世界进步的人,因为懒,所以才会想着去发明一些窍门,这些窍门有个好听的名字,叫科学。
卡夫卡认为人类的主罪有二,急躁和懒散。由于急躁,他们被逐出了天堂;由于懒散,他们再也回不去。
母亲总是教导我们不可懒惰,可是,她却总是在星期天的早晨阻拦喊我起床的父亲——“让他多睡会儿吧,懒小子有懒福。”
厌
人总有自己厌恶的东西。相比于儿时对什么都好奇,中年过后,仿佛对什么都充满了厌恶。
从心理学上讲,厌恶属于人的基本情绪之一,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比如那些令人恶心的东西,别说见到,就是想到它,就非常不舒服,避之唯恐不及。当然,比起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来,真正令人厌恶的应该是人性中低劣的那部分。米兰·昆德拉说:“在人的身上,我总是发现某种让我深深厌恶的东西,那是因为我看到了,他们的残忍,他们的卑鄙,还有他们的愚蠢,往往披上了感伤情怀的外衣。她打发您去送死,她经历了一种被伤害的爱情的成功报复。因一个平凡而善良的女人的关系,您走上了断头台,您在心里还以为,自己在一出莎士比亚可能为您而写的悲剧中扮演着一个角色。”
厌恶针对别人,而厌倦则来自于自身。厌倦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找不到厌倦的根由。村上春树在《海边的卡夫卡》中说:“在这个世界上,不单调的东西让人很快厌倦,不让人厌倦的大多是单调的东西。向来如此。我的人生可以有把玩单调的时间,但没有忍受厌倦的余地。而大部分人分不出二者的差别。”
终要歇息的。就像鸟儿要归巢,就像落叶要归根,一颗心,总有倦了的时候。
频繁地去医院做检查,各种隐忍不发的病症,开始找上你。仿佛前些年的债主,你以为逃掉了,其实你每时每刻都被跟踪。
不想再奔波,不想再攀爬。就像那落叶,轻飘飘地落下,被一辆轰轰驶过的往事列车压过,零落成泥碾作尘。别无所求,但求那泥里,能有一份属于自己的芳香。当然,这样一种顺其自然的衰落,也算是对岁月,有了一个完满的交代。而不像那些自杀者,大部分都是由于厌倦而生的绝望吧。那样的厌倦就像是一条蛆虫,缓慢蠕动在其心间,一点一点把他们带向生命的悬崖。
所以,不管是厌食,还是厌世,都是病,得治。厌倦,是看透了太多的东西?不,恰恰相反,你的眼前仍然蒙着一层雾霭。
癖
谈癖,需先谈瘾。瘾,浓厚的兴趣,也特指不良癖好,如烟瘾、酒瘾、书瘾、棋瘾、球瘾、戏瘾、牌瘾、毒瘾、网瘾、游戏瘾等等,不胜枚举。癖,积久的嗜好。如王羲之爱鹅成癖、陶渊明爱菊成癖、杜甫“为人性僻耽佳句”、林逋爱梅成癖、苏轼爱竹成癖、米芾爱石成癖等等,不一而足。
从“瘾”与“癖”概念来看,“瘾”是深的“癖”,“癖”是浅的“瘾”,历史上的名人,多是有“癖”,很少有“瘾”,并且习惯上褒“癖”贬“瘾”。感觉“癖”是正常的爱好,无害;“瘾”是极端的爱好,偏离了正常轨道,可能有害。癖和瘾都是病字框,故而也是病的一种。但癖好是一个中性词,词典对它的解释是:“对某种事物的特别爱好”。癖好是装不出来的,它是一种真性情的流露,只有那种专注、执着的投入,才可以称之为癖好。
清人张潮说:“花不可以无蝶,山不可以无泉,石不可以无苔,水不可以无藻,乔木不可以无藤萝,人不可以无癖”。鲜花无蝴蝶相伴,会感到落寞;青山无清泉绕流,会失去灵性;奇石无苔藓点缀,会失去韵味;池水无萍藻漂浮,会失去秀色;乔木无藤萝攀缘,会缺乏生气;人无特别的癖好,会减少情趣。所以,人还有一点“癖”为好,明代文学家袁宏道说:“余观世上语言无味面目可憎之人,皆无癖之人耳。”明末张岱说得更直接:“人无癖不可与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不可与交,以其无真气也。”如此说来,癖还算蛮可爱的,与之相比,瘾却有一些容颜丑陋,若是从癖到瘾,似乎就是一种罪过了。
当然,任何事,都需有个度,比如干净,若偏执到洁癖,就是一种病了。地上有尘灰,你再嫌弃,也不能让自己飘着走。
怨
怨能结气,心气郁结便是由怨致病,看那些恐怖片里,常常有因怨气凝结而形成的厉鬼,我把这看成是一种大病的隐喻。
当你身处抱怨的旋涡无法自拔的时候,建议你看一下朱德庸先生的漫画《跳楼之后》,那里面有这样的描绘:“我从11楼跳下去,但看到10楼恩爱的夫妻正在互殴,9楼坚强的皮特正在哭泣,8楼的阿妹发现未婚夫跟好友上床,7楼的丹丹正在吃抗抑郁药,6楼失业的阿喜还在每天买7份报纸找工作......”
每个人都带着一个面具,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可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崩溃,甚至想要自杀的想法。看到这芸芸众生,你还会认为自己是最悲惨的吗?还会去抱怨上天的不公吗?
把胸膛撑开些,且去做好三四月的事,八九月自会给出答案。
痴
痴,佛教里三毒之一,也是病字旁结构。
书痴对书的执念,花痴对花的贪恋,虽然比吝啬鬼对钱的贪念高尚得多,但终归也是贪念。
南怀瑾说:痴,没有智慧。譬如从小读书,老师教的功课看不懂,学也学不会,乃至听了课记不住,考试成绩差,没有记忆力,因为脑子不灵光、混乱又容易痴迷。中国这个“痴”字古代怎么写呢?癡,是“病”旁,是一种毛病,人脑筋不健全这个病,“病”里头一个多疑的疑,这是繁体字古写。那么后来有了俗体字,病里头一个知道的知,叫痴,就是无知,自己的智慧有了病态,不知道,心不专一,不冷静,就是痴迷。
在中国传统文化里,有很多关于“痴”的故事:《韩非子·外储说左上》中的买椟还珠、郑人买履,《列子·天瑞》中的杞人忧天,《战国策·魏策四》中的南辕北辙,《战国策·齐策二》中的画蛇添足,《孟子·公孙丑上》中的揠苗助长,《韩非子·五蠹》中的守株待兔,《庄子·秋水》中的邯郸学步,《吕氏春秋》中的掩耳盗铃、刻舟求剑……俯拾皆是,不可尽举。
对芸芸众生来说,诸般烦恼,皆因“痴”故。有人毁于虚荣,有人毁于攀比,有人毁于偏执,有人毁于无知。
怒
怒是一头野兽。
按照《黄帝内经》的理论,怒为肝的情志,所以怒最伤肝气。现实生活中,有的人很容易发怒,周围的人都只知道此人脾气大,却很少想到此人很可能是患了一种疾病。中医将容易发怒称为“善怒”,是指无故性情急躁、易于发怒、不能自制的症状,又称“喜怒”、“易怒”,属于疾病的范畴。中医理论认为:“肝为刚脏,喜条达而恶抑郁,在志为怒。”意思是说,肝属于刚强、急躁的脏器,喜欢舒畅柔和的情绪,而不喜欢抑郁的情绪,其情绪表现主要为发怒。
记得曾经在某本书里看到一句话:愤怒是给自己吃了毒药,却想要别人死。
看吧,发怒的人有多可怕?这已然不是小恙,而是大病了。
吝
诗人雷平阳通过一首诗把吝啬鬼的形象写到了极致,他写一位姓徐的老鳏夫,怕有人与他争食,所以没有妻子。他劳作生病,死在米柜里,两只手紧紧攥着两把米。好心的邻居们把他抬上山葬掉,想从他米柜里拿出几升米,做几席饭,招待为他送葬的相亲,奇怪的是,从黎明到中午,锅底柴火很旺,米却仍旧是生米。一个道士路过村庄,听说这事,一边口念咒语,一边抽出木剑,在生米上,深深地划了一个十字。老鳏夫罩住大米的魂魄被划碎了,生米很快就做成了熟饭。但人们都看见,道士挥剑的时候,他的灵柩里,流出了一摊血水。吝啬到如此,简直比那临死前因为同时点燃两茎灯草而不肯断气的严监生更令人印象深刻。
一个人在家里上个厕所都小心为上,用水很是节约,在进水箱里放了两个啤酒瓶子,这样进水箱里的水就会少一些,冲水的时候就能节约一部分。揩屁股从来都不多用纸,很小的两张,也不管揩没揩净,雷打不动就是两张手纸。可是去了单位就不一样了,总是用厚厚的好几张,好像在家里没揩净的屁股可以在单位再揩一遍。
另一个人在家里用多少,在单位也一样用多少,一张纸都不多用,为什么?因为他怕在单位用多了手纸,养成习惯,在家不小心也多用了,那不就浪费了吗?
节约是一种美德,可是节约得极端了,便也成了葛朗台和严监生。
妒
从小喜爱音乐的安东尼奥向上帝许愿说,如果你让我走上音乐的道路,我愿意一生一世服侍你。于是,第一个奇迹出现了——他那只知道赚钱的商人父亲有一天被食物噎死了。他得以逃脱了家族事业的束缚,到了音乐之都—维也纳追寻他的音乐伊甸园。最后如愿以偿地当上了宫廷乐师,成为奥地利皇帝的宠臣。一切都那么顺心如意,世界似乎那么美好。直到有一天,一个叫莫扎特的年轻人的出现打破了他平静的生活。年少的莫扎特那么轻狂不羁,甚至还带点神经质。他整天沉迷于舞会和年轻漂亮的女子当中。但是他的音乐,却永远带着孩子般的天真无邪,让人一听入耳就难以拒绝。开始,安东尼奥以为莫扎特只是因为勤奋用功才得到如斯成就的。可是当他看到莫扎特的手稿上一点涂改的痕迹都没有,浑然天成简直就像直接从头脑中誊写下来一般时,他愤怒了,他质问上帝:为什么我那么依赖你,你却选择了他作为你的乐师?而我,只有肉体而已。我要向你开战,我要尽我所能,毁灭你的天才……
从此,拉开了一个变态的,因嫉妒而变形的心灵和一个天才之间的斗争。
这是电影《莫扎特传》的大概剧情,这个变态的人,似乎比莫扎特更像主角,他处心积虑地设置一个个陷进,让天真的莫扎特一步步陷进去。当一个人的心里住进了嫉妒这个魔鬼,他就什么龌龊的事情都干得出来。在电影《东邪西毒》里,西毒欧阳锋说:“任何人都可以变得狠毒,只要你尝试过什么叫作嫉妒。我不介意其他人怎么看我,我只不过不想别人比我更开心。”这是另一个因为嫉妒而变态的代表人物,嫉妒,使他的灵魂里充满毒性。
其实,我们都受了嫉妒的蒙骗,只有拨开这层迷雾,才会云淡风轻。
安东尼奥最后居住在疯人院,一直生活在忏悔中,当他结束他的故事,让人推着他的轮椅经过那些病人的时候。他的手,轻轻扬起,似乎在指挥,又似乎在说:“一切都结束了,我的音乐终于在时间的长河中流逝,被遗忘。可是,我的朋友莫扎特,你的生命虽然短暂而痛苦,你始终都是那个被记住的人。而我的生命却是那么冗长那么乏味,上帝对我们始终都是公平的。”
嫉妒是一颗毒药,可能是因为它的味道太好,我们都忍不住去吃一颗,可是最后中了它的毒也不知道,直到它变成瘾,戒不掉了。
安东尼奥最后忏悔道:“平庸的人活下来了,而我崇敬的莫扎特早就死了。” 他跟上帝和解了,承认了莫扎特的天才,承认了一切美丽的东西,即使一时蒙尘,也有重见天日的时候。而事实证明了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徒劳——他可以扼住天才的喉咙,但却不能堵住世人的耳朵……
(选自《延河》下半月刊2022年11期)
朱成玉男,黑龙江人,1974年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读者》等杂志签约作家,鲁迅文学院第33届高研班学员。出版有《向美好的旧日时光道歉》等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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